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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第4页）

她明明避他如毒蝎，该将他视为空气才对。

何必一重逢就急于向亲友传达，甚至倾诉。

&esp;&esp;他不信钟笛会忘了他。

在他心里，钟笛或许只有身体出过轨。

&esp;&esp;楚琪身上有妈妈感。

几句交谈之后，凌程确认肉肉是她跟汪洋的女儿。

楚琪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但比汪洋要好得多。

&esp;&esp;前几年凌程的父亲在医院偶遇汪洋，据说汪洋见到他这位长辈也没有好脸色。

怕是在他心里，哪怕过错方是她妹妹，该说对不起的人也必须是他凌程。

&esp;&esp;“汪洋挺好的。”

他问候汪洋之后，楚琪这样回答。

&esp;&esp;他最终还是叫了声嫂子，才说再见。

&esp;&esp;钟笛的至亲只剩下这一家三口了。

凌程总是一边恨，又一边为她的身世感到心疼。

&esp;&esp;下午杨皓月找管家统计明天要参加医院座谈会的业主名单，当着他的面打给钟笛。

钟笛身边的小姑娘在笑。

&esp;&esp;凌程听见笑声微微出神，他曾经也幻想过他跟钟笛的女儿，大概就是肉肉这幅样子。

很白、肉肉的、眼睛很漂亮……

&esp;&esp;他回忆中午的细节，钟笛当时的神色在他脑子里过了至少一千遍。

他看不出端倪。

&esp;&esp;他觉得她应该没有为他怀过孕，她也不屑用怀孕这种理由去向他求和。

&esp;&esp;那时候的钟笛不喜欢小孩，也没打算那么早生小孩。

他喜欢小孩，也想跟她结婚，所以不想让她吃避孕药。

&esp;&esp;可大晚上的，她自己跑出去买了药。

&esp;&esp;各种神思弥漫时，凌程听见了余湘的琴声。

他又想起美真，隔着纱门驻足了一会儿。

&esp;&esp;余湘跟他交谈几句，谈着谈着，发现他是内行，惊喜于他懂音乐懂艺术，邀请他进门。

&esp;&esp;凌程会在心不静的时候练琴，三十岁了也没忘记儿时坐在琴凳上的虔诚和清心。

&esp;&esp;两人合奏《帕格尼尼第二十四首随想曲》，又弹余湘最近正在教学网友的《天空之城》。

不知不觉，他的心安定下来。

&esp;&esp;渐渐的，他不再觉得中午钟笛的那两句嘲讽还在刺痛他的心脏。

可正当所有情绪都变得轻盈时，忽然他的余光里就出现她的身影。

&esp;&esp;他不禁觉得，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上帝在他心里种下的一滴剧毒，如影随形，定期发作，没有解药。

&esp;&esp;哪怕婚姻都不能成为解药。

&esp;&esp;或许只有死亡，才能令他彻底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