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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还是寄人篱下,她不能惹人嫌。
再扫一眼这里跟他有关的细枝末节,最私人隐蔽的浴室,工整叠放的浴巾轻微地蜷起了一角,洗漱台上的刀片被放在深褐色的密封小盒子里,深蓝色瓶身的刮胡泡上罗列着英文字符。
全部都是独居男性的生活信号。
姜迎灯稍稍用皮筋拢了一下长发,走出浴室门。
梁净词正在沙发里坐着,手里端着手机,像是在和谁通话。
她从斜后方看去,只见他攥着手机的冷感指骨,还有仔细聆听时不做任何弧度的淡漠眼梢。
最终,他说了句:“不去了,你们玩儿吧,家里有客人。”
而后,他说:“一个妹妹。”
梁净词懒洋洋地托着腮,像是被对方说无语了:“我用得着藏什么娇?人是真妹妹。”
他有些慵懒、懈怠地笑了下:“怎么就跟一个个没见过姑娘似的,我可没您这么饥不择食。”
只言片语,清晰拼凑出他话里的含义,姜迎灯愣了愣。
梁净词隐隐觉察到有人在身后,偏头望来一眼,电话被挂断。
姜迎灯问:“你要出去吗?”
他讲指腹抵在眉心,像试图舒展不快,淡淡说:“不去了,陪陪你。”
她站在那里,一边品着字里行间的甜蜜陷阱,一边又呆呆去解读他所谓的饥不择食。
姜迎灯喉头轻动,垂眸看着地上自己的暗影,小声问道:“你找不到女朋友吗?”
梁净词略感诧异地挑一下眼尾,说:“我怎么会找不到女朋友。”
他对自己的魅力认知清晰。
姜迎灯对下午的言谈还耿耿于怀,更小声问:“那你……怎么说等着分配呢?”
原来是为这话,梁净词想了想,不以为意地说:“反正都是一样的结果,何必再走弯路?”
一样的结果,意思是:“你会去相亲吗。”
他不假思索:“会考虑。”
虽然她年纪还小,没经历过,但心知肚明,相亲无非就是摆条件,自己的条件,还有——父母的条件。
“就不想挣扎一下吗?”
“为谁挣扎?”
他笑了声,“我不挣扎,早就习惯了,逆来顺受也不是什么坏词儿。”
梁净词讲这话时分明带着笑,但莫名叫她觉得有几分凉薄。
有种不问世事的随性姿态,不相信感情的人往往都界限分明,从他的身上能够窥见一斑。
“头发干了?”
他忽然问。
“嗯,干了。”
“去睡吧,我一会儿还要写份材料。”
姜迎灯往前走,很快又驻足在他的卧室门前。
梁净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枕头可能有些高,不习惯就跟我说,给你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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