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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转念一想,若陆承远先前有所隐瞒,又何必要搞今天这一遭,如此刻意。
陆承远可不知道就自己笑看苏澄跃走来的短短一程路里,面带好奇的女子心中已经有无数个念头流转,以及,他差点又要和苏澄跃打上一场。
是以一无所知的陆承远只笑道:“蛊师自有傍身之术。”
闻言苏澄跃双眼微眯,忿忿道:“你又不肯教我,还成日在我面前显摆,哼。”
见她转身快走几步,与自己拉开身距,陆承远便追上去,又道:“关乎生死的根本,不是至亲之人,哪里敢轻易相托?”
苏澄跃直觉陆承远话里有话。
若是今日与她同行的是江复衡,或是她平日相识的任一潇洒的少侠,苏澄跃都敢开些“大逆不道”
的玩笑。
但此时站在她身边的是陆承远。
她忽然转移话题,道:“你说‘我们的好去处’,又究竟是什么去处?”
“天地之间,皆是我们的去处。”
陆承远回道。
可惜苏澄跃缺了那么些细腻的感怀,她大半夜饿着肚子跟着陆承远跑出来,不是为了跟他感叹感叹“天地之大”
的。
眼见着苏澄跃捏着拳头竖到陆承远面前——这可不是什么娇俏姑娘的小拳拳,尽管苏澄跃的手并不算大,捏出的拳头看起来也是他一掌足以包覆的大小。
但是苏澄跃这不大的拳头,是真的能一拳把人打飞出三丈开外。
陆承远立马开口道:“‘十月鹰出笼,草枯雉兔肥’,乐天此句甚好。
虽未到十月,然王都气候不同,近来百兽伏行,在其间寻觅自有一番趣味。”
苏澄跃:……
她指着自己鼻尖道:“我没病吧?”
“自然,娘子身体康健。”
陆承远瞧着苏澄跃认真的神色,也给出了十分认真的回答。
收到回答的苏澄跃瞪大眼睛,嚷嚷道:“那我为什么要大半夜发神经跟你出来费大工夫抓会跑会跳的东西吃啊!”
陆承远哑然,还不等他有所反应,苏澄跃立刻趁热打铁道:“所以,你要负全责,今晚我要吃不饱,就把你剁吧剁吧炖了!”
“好,某定当全力以赴。”
陆承远笑着说,又带上几分意味深长道:“今夜必要喂饱姑娘。”
苏澄跃睨了他一眼,直觉他说的话怪怪的。
他俩一道并肩行于路中,犹如夜半赏景般信步而行。
下弦月孤零零坠在树杈上,悄悄凝视着在月影斑驳中有说有笑的两人。
“啊!
快来人!
救命!”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划破寂静的深夜。
转瞬功夫,一阵接着一阵的脚步声向声源逼近,细听起来,那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却很是整齐。
夜半自睡梦中被吵醒的皇帝轻摁鼻根,他晚宴时小酌几杯,睡意沉沉,此时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吵醒,龙颜显出几分不悦。
伴驾的宠妃在其后轻轻揉捏着帝王肩胛,他拍了拍妃子的柔荑,听见帐外传来的通报声后披着外衣走出榻上用于遮蔽视线的帷帐。
来者通报那声尖叫出自荣安公府上的小公子帐中。
荣安公进来颇受圣眷,他又最为宠爱自己的小儿子,他们一府所居的营帐自然离帝王较近。
那小公子不知为何突然疯癫,吓得他的侍女四处逃窜,言状难控,惊扰了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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